这个男人面黄肌瘦,体型异常单薄,瞪着一双无神的眸子,像一头受到惊吓的羚羊,显得很无助,此人正是梁霄的二叔,也是梁富贵的弟弟梁富春,他今年四十五岁,至今也没有娶妻,住在碧落村以南的惠塔村,从梁霄记事开始,她就只见过这位二叔四五次,而且都没留下什么好的印象。
因为他嗜赌成性,将自家的良田都败光了以后,又来哥哥梁富贵的家中揩油,要知道,那时候梁霄的母亲张桂花得了重病,家里仅有的积蓄也都拿出来买药寻医了,哪有银子借给这位赌徒啊,于是梁富春便气急败坏地威胁梁富贵,称要让他们家破人亡,这世间哪有这样恬不知耻的弟弟啊,如果有,应该也是少数,梁富春就是其中一个。
所以梁霄对她的这位二叔并没有什么好印象,见他可怜兮兮地坐在一张椅子上,梁霄叹口气走了过去,面无表情地问道:“二叔...你怎么来了?”
梁富春慢慢抬起头,那双浑浊的眸子里也不见往日的光彩了,他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,“呀...丫头都长这么大了,真是女大十八变,越变越好看哩...”
梁霄有些不耐烦地说:“二叔...我还没到十八岁。”
梁富春一听,尴尬地挠了挠蓬乱的头发道:“嘿嘿...不管多大,你都是我的侄女哩...”
“二叔,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,没有多余的银子给你...”梁霄指了指身后的茅草屋说。
“哟...瞧你这丫头,说什么哩?二叔又不是来讨债的...”梁富春悻悻地说,有些不自然地侧过脸去。
院内的食客们边吃边赞叹梁霄的厨艺很好,药膳入味的菜品味道会稍稍奇怪一些,但是这些村民就是喜欢这个味道,而且加上梁霄又是一名药到病除的大夫,这也给她的饭馆加了不少分。
“二叔,我爹要很晚才回来,你要是有事找他的话,那就在这里等他吧,我先去忙了...”说完,梁霄便转过身,朝灶房走去。
“唉唉...等一下丫头。”梁富春急得从从椅子旁站了起来,脏兮兮的额头上,也拧成了一个“川”字型。
梁霄身子一顿,回过头问道:“还有事?”
梁富春搓了搓那双枯槁的大手,喃喃地说:“给二叔拿点饭菜过来,要是有酒的话...”
梁霄露出一脸厌恶的神情,但她又不能当众撵走自家的亲戚,只好气鼓鼓地回到了灶房。
穆昱阳正往炉坑内添柴火,见梁霄走了进来,便抬头问道:“那个人是你家的亲戚吗?”
“嗯。”
梁霄舀了一瓢水,汩汩地喝了两大口,此时她感觉自己的肺腑都要被气炸了,上午经历了卢小强的事情,她本身就有点火大,没想到中午时分,她那个不学无术的二叔又来“登门拜访”,梁富春这次来肯定又想从爹爹那里索要银钱,这次一定不能给他,梁霄心里暗暗地想着。
穆昱阳站起身,叹口气道:“月儿弯弯照九州,几家欢乐几家愁啊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