仁帝二十八年却下起了春雪。雪花悠闲的从苍穹深处飘飘然落下,似鹅毛、似柳絮,一团团、一簇簇,漫天飞舞,尚未形成白雪皑皑的银装素裹便已融化。清晨,福寿村,忠家二进院落,丑女无忧枯瘦颀长的身影站在雪花飘飞中一动不动,任凭冰凉的雪花落在身上,继而化...
三月初,万物复苏,日暖风和,文曲朝仁帝二十八年却下起了春雪。雪花悠闲的从苍穹深处飘飘然落下,似鹅毛、似柳絮,一团团、一簇簇,漫天飞舞,尚未形成白雪皑皑的银装素裹便已融化。
清晨,福寿村,忠家二进院落,丑女无忧枯瘦颀长的身影站在雪花飘飞中一动不动,任凭冰凉的雪花落在身上,继而化雪成水,深邃愤怒的双眸直勾勾的看着门口的方向。
无忧是福寿村忠家大房长女,年方十四岁,极为枯瘦,行如行走的骷髅,皮肤白皙,额头、颧骨皆高高隆起,眼窝、两腮皆深陷,高鼻红唇,头发乌黑浓密,微微翘起的睫毛浓而密,一双大眼睛却如一汪清泉,水润无瑕。
在无忧的等待中,娘亲——瑶琴的身影出现在漫天飞雪中,绝美的容颜在雪中绽放,一身天青色的衣裙包裹着她纤细的身材,手里吃力地提着装满花花绿绿衣服的木桶,衣袖和裙摆被河水浸湿。
瑶琴不经意的抬头,看见披着银装怒目而视的无忧,遂胡乱地将脸上的水珠擦抹一下,径直的走向无忧,眼波中满是疼惜,急忙拿出帕子,为无忧抹去脸上的冰水,关切道:“无忧,外面下着雪,你不在屋里呆着,出来做甚?”
娘亲手上的冰凉,令无忧气愤不已,遂夺过帕子为娘亲擦拭脸上的冰水,怒道:“娘,我不是说了么,您身上带着月事,不让您去河边洗衣服吗?”无忧看了一眼木盆中的衣服,怒意更浓,“何况,您洗的衣服是二房和三房的衣服,二房三房没有活人了么,要您带着月事给他们洗衣服?”无忧的声音清婉空灵,此时却怒不可遏。
瑶琴清亮的美眸现出一抹心酸,低声说:“这是你奶奶让娘洗的衣服,娘不能忤逆你奶奶,否则便是大逆不道。你爹是孝子,娘若忤逆你奶奶,你爹很难做人啊!”
瑶琴三十几岁,容颜未老,皮肤白皙亮泽,虽未施粉黛,但却难掩其绝代芳华的容颜。
无忧心疼娘亲,用自己的手暖着娘亲的手,感觉着娘亲手中的冰凉,那种冰凉彻骨的感觉,让无忧心里不是个滋味。
近两年来,忠家以孝道二字压制凌虐大房,孝道如一道枷锁,压得大房处处受桎梏,几乎沦为了忠家的奴才。
偏偏忠家大房——忠诚愚孝,在他的认知里,世上没有不是的父母,没有不亲近的兄弟,大房身为忠家长子,理应为爹娘兄弟服其劳。
风雪放肆无情,却不及忠家的冷漠无情寒冷,无忧越想越来气,一股无名火由然而生,“娘,您身上还有月事不能着凉,奶奶还让您去冰凉的河里洗衣服,这不是变着法的糟践人吗?您该说‘不’的时候,就应该拒绝奶奶不合理的要求,我爹若因此不依,您就让我爹自己去洗衣服去,我奶奶是他的娘亲,便是尽孝道,也应该他去尽孝,没理由因为孝道祸害的大房跟着他受罪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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